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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五章 嫁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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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提也罷,提起殊兒同我的婚事,倒是想起一事,雖說當時殊兒嫁來臨淵的時候,十裏紅妝,看起來嫁妝足夠抵擋一個城,只是,我們二人在回頭盤算的時候,才發現那木箱裏裝得都是些不值錢的物件。在方侯府的時候也過問過,說是遭了賊。也不知,這事該如何處理。”慕容安眉目中還是帶著笑意,眼神卻是又些危險。

他就這樣看著蒼穹皇帝,看他能編出什麽樣的招數來對付自己。

臺下的人一聽,皆是沸騰。

當時方景殊出嫁的時候,那場面是真真切切的公主出嫁,十裏紅妝,車馬喧囂,誰人不知,誰人不曉?只是卻未想到是空箱子。

拿那些空箱子撐起場面來?

蒼穹國雖然實力弱,可經濟方面卻是三國中的巔峰,國土面積小,礦物資源卻是多。這蒼穹國皇帝再怎麽不待見方景殊,也不至於將她的嫁妝都不給吧?況且,當時戰神夫婦在世的時候,方侯府的財物也是源源不斷啊。

這方景殊之前在蒼穹國究竟過的是什麽日子,一時間,大家都在討論。雖是皇上壓制著場面,但還是難免有人三言兩語的說出來。

“起碼是個公主,還是方侯府的嫡女啊。”

“是啊,早先這皇後的稱呼名號也不大好聽,看來都是有人故意策劃好的。”

“哎,這方侯府真是,就連府邸都是皇後父母受聖上恩賜說來的,沒想到女兒竟是淪落到如此下場。”

一時間,議論紛紛。蒼穹皇帝雖然位子遠,可話零星散落的也傳到他的耳中了,當即龍顏大怒,只不過,他定是不敢沖著慕容安與景殊的,而是朝著臺階下的眾人。

“議論什麽!臨淵皇帝已經說過了,是盜賊所為!這有何好議論的!”蒼穹皇帝一時間吹胡子瞪眼。

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吃的,為臨淵國精打細算,他也不是聽不出慕容安話中的意思,無非就是因為沒有得到嫁妝,所以,現在找他要來了。可他沒收到,不代表自己沒給啊。當初,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愧疚戰神的,死者為大,給景殊的嫁妝可都是實打實的好物件。

“不過,慕容,朕的確已經將嫁妝全數給了方侯府,若是沒收到,你去問方侯府要。”蒼穹皇帝說著,還看了一眼臺階下的方二老爺等人。

方老太太一聽這話,當即都要犯病了,可是,在聖上面前她還是得容忍著。不容忍又能如何,這可是一言九鼎的陛下啊,她得罪不起,稍有不慎就會丟掉自己的老命。而方二老爺則是憂心忡忡,他如何能賠付得起景殊當初的嫁妝呢。

“有這句話景殊也就放心了。”景殊眉目含笑看著蒼穹皇帝,而後又說道,“只是方侯府估計也是沒有家底可以賠付得起呢。”

“這個……”蒼穹皇帝猶豫了一下,不知如何作答。

“既然如此,那把當初的彩禮退還不就好了。”慕容安嘴角微微挑起,這是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啊。

蒼穹皇帝聽到這話,又是一怔。

沒想到這慕容安與景殊竟是夫唱婦隨,兩人設好了計在等著自己往裏面跳呢。可人家畢竟遠道而來,臨淵國的軍力可在兩國之上,為了些財產損害了兩國的關系,再加戰火可就不好了。

思及此,蒼穹皇帝只能勉強回到道,“如此,也可。”

景殊與慕容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相視一笑。

盡管景殊之前的行為舉止都讓慕容安十分心寒,可現如今的舉動卻是在告訴慕容安,她的心中還是在為他考慮的。只是他卻不明白,景殊為何對自己如此抗拒。

明明從她的行為,笑容上,他都知道景殊對自己十分在意,可又為何前後不一致呢。

景殊此時只覺得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,其一是彩禮的賠付,其二是在晚宴上這蒼穹皇帝的話,既然允許她去問方侯府要賠付,她定會讓方侯府連本帶利的賠回來。

屬於她的,她都要一點、一點奪回來。

只是,這蒼穹皇帝和方侯府中的人心卻是像是在滴血一般。

畢竟這也是一筆不小的財物啊,這方景殊一回來就要失去,可不就是要了他們的老命嘛。這方老太太最甚,她把這些財產看的比她的命還要重要,估計這下子賠的只能給她留下個棺材本了。

談論結束,一時間大殿上又恢覆了歌舞升平的景象。

慕容安“友好”地朝著蒼穹皇帝所在的方向舉杯,面上帶著如沐清風的笑容,不過,他的心中卻是在慶祝好好宰了這蒼穹皇帝一頓,一旁的景殊也是樂的要笑了出來。

而此時,遠在千裏之外的臨淵國皇宮,卻並非如此熱鬧。

金鑾殿內,攝政王王憶清還在想辦法如何對付這幾只老虎,看著那些畜生一個個張牙舞爪,他卻毫無辦法,畢竟這內殿之內都是機關,稍有不慎,他就會當場斃命。

嘗試了好幾次,攝政王只好放棄,氣急敗壞的甩袖而去。

此時,臨淵國的早朝上不停有人詢問為何之前的上書得不到答覆,攝政王只能說正在思議,正在討論。他又怎麽能說自己連那些宗卷見都沒有見過一面呢,這不是讓他丟了八輩子的臉面麽。

只是,在眾人的心中,攝政王如此,跟丟了祖宗的臉面也沒什麽兩樣。當朝已經快兩個月,卻什麽事情都沒有處理過,這正是印證了他的無能。

正因為他的管制,整個臨淵國幾乎都要停滯不前,還是王平與上官家鼎力相助,提了一些建議,讓各級發揮作用,才讓這各個機關運行起來。

夜黑風高,攝政王並未叫隨從,也未用轎,而是選擇步行從皇宮回到了攝政王府。路上行色匆匆,衣袖擺動幅度之大,像是要將所有的風都納入袖中一般。心頭的煩悶久久不能消散,難不成自己當真是老了麽。他少時就有雄心壯志要將這臨淵國收入囊中,甚至是三國。可是,卻不得不扶持慕容安。這是先帝的旨意,也是他身為攝政王的義務。

起初,慕容安也算是聽話,他說一,慕容安不敢說二。

可現如今,為了一個方景殊,他卻是不惜得與自己對抗。這次前行的路上,他已經安插了罌粟想要將二人置於死地,可沒想到卻被兩人輕易躲過。這下子,可不能掉以輕心了。

是慕容安自己先反抗的,那麽,就不要怪他舍棄這個傀儡了。

進了府邸,攝政王的第一件事便是差人將蘇啟明叫來書房。這幾日,他們二人一直在商量對策,可是慕容安的一切計劃布置的太過精密,讓二人無從下手。

蘇啟明說是沒有計謀,不過是沒有得到三王爺的旨意罷了,不能輕舉妄動。

而今日,事態發展卻有了不同。

“攝政王。”蘇啟明不緊不慢的來到了書房,打開房門,作揖道。

“啟明,起來,尋個椅子坐下吧。”攝政王心頭煩悶,卻是也難給蘇啟明發脾氣,畢竟他手中握著的最好一張王牌,便是蘇啟明了。

“是,王爺。”蘇啟明隨性而坐,側面對著攝政王。

攝政王見蘇啟明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,他定是知道自己今日也是去了王宮,又為何能如此淡定呢。其實,攝政王的心中一直在疑惑,自己當初害死了蘇夢瑤,這蘇啟明身為哥哥,竟是毫不怪罪自己麽。觀察了幾日,蘇啟明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,攝政王這才放下心來,繼續用蘇啟明了。

然而,蘇啟明只是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極好,不讓人輕易察覺罷了。他就像是一眼泉水,看似清澈透亮,實則深不見底。

“王爺深夜叫啟明過來,可是有何重要的事?”蘇啟明擡眸問道,黑暗中的眸子熠熠生輝。

“是,否則本王教你過來幹什麽。”攝政王搖了搖頭,不過他嘆息的只是自己罷了。而後,又繼續說道,“今日依舊未取得那些宗卷。”

“宗卷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王爺在朝堂上的應對,無人問,就不答。讓他們自己將問題提出即可。”蘇啟明薄唇輕啟,語速不急不慢。

“說的也是,可那些人總是想見到文獻。”攝政王搖了搖頭,朝中的那些大臣,平日裏像是都向著自己,可在這件事上,卻是變了一副模樣,自己卻也無可奈何。當真是當權者難啊。

“不管他們,既然他們不敢直言,就當不知道。不知者無罪,這是最好的辦法。”蘇啟明繼續說著心中所想。

只是,攝政王心中卻是又另一事在發酵。

“此次我們刺殺慕容安與方景殊,罌粟已經被他們擒住,若是不及時解決,估計是有後患啊。”攝政王憂心忡忡,若是慕容安早已變了性子,那麽他定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情,必然會查出幕後的兇手是誰的。

“所以,我們要先下手為強。”蘇啟明依舊不急不躁,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而後淡淡的綴飲了一口茶水。紅茶,夢瑤生前最為喜歡的茶水,還算是不錯。下次為夢瑤祭奠的時候,可以帶一些去。

“如何先下手?”攝政王一聽,來了興致,當即繼續問道。

“我們只有除掉皇上與皇後,才能不讓他們除掉攝政王府,若是讓皇上與皇後回來了,一追查,定是與攝政王府脫不了關系。按照皇後的性子,必定要覆仇,而皇上一切都隨著皇後來,到時候遭殃的只會是我們啊。”蘇啟明緩緩說道。

攝政王思考了下,與自己想的一致。他這幾日也一直在擔心慕容安若是回來了,就算先不說這罌粟之事,就連宮內的混亂狀況,他都解釋不了。可若是他回不來呢?他若是沒有那個運氣回來,這一切就都變了。而且,若是他死在了蒼穹國,自己也可以發動軍隊,前去蒼穹國,到時候將蒼穹國也收入囊中。自己名正言順的成了兩國之君,離自己的目標也就不遠了。

不過,轉念一想,又該如何斬殺慕容安與方景殊呢。他們二人現居方侯府,看管森嚴,如何進去都是問題,更別說刺殺慕容安與方景殊了。

“可如何去做呢?”攝政王開口問道。

“這個簡單。罌粟有無數種殺人的方法。只要派人將罌粟解救出來便可以了,在室內殺掉皇上皇後,皇後無法動用馭獸的能力,他們不也是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麽?”蘇啟明眸中閃過一絲危險,語氣平淡,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驚心動魄。

“果真如此!若是在室內,他們兩個也就沒有辦法了!至於罌粟,只要她完成了這個任務,就算事後被人發現,也只能怪罪在她一個人身上。而我們,順勢還能出兵蒼穹國!一舉兩得!”攝政王滿臉喜悅,似乎已經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地位。

“王爺英明。”蘇啟明微微笑了一下,開口說道。

而攝政王則是完全沈浸在自己的喜悅中,沒有回應蘇啟明的話。

此時,在蒼穹國皇宮內的晚宴也到了尾聲。這場宮宴在每個人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先是景殊與慕容安的登場,就足夠叫人驚奇;再是皇上忽然指婚,卻被拒絕;再者,便是嫁妝之事。看來這臨淵國皇帝皇後不來還好,一來,就全是問題。

只是並非當局人,他們全然不清楚其中的利弊關系,只是兀自想象著,偏差頗大。看來,這場宮宴結束了,這京城中也是有的茶餘飯後的談資了。

“看今日大家已經進行,那晚宴也就結束了吧。”蒼穹皇帝看著臺階下的眾人,而後說道。“慕容,今日身為東道主,朕可是將蒼穹的所有美食都聚集在你面前了,可否滿意?”

“滿意。”慕容安只是微微頷首,面上卻並無什麽表情。這蒼穹國的飯菜都是偏辣的,而景殊的愛好則是甜的。慕容安一直照顧著景殊的飲食,不知不覺中和景殊的口味也漸漸接近了,不過這樣問了,只能答成滿意。

“那就好。”說罷,蒼穹皇帝便緩緩起身。而慕容安與景殊也同時起身,既然晚宴已經結束,他們二人也沒有再呆在宮中的道理。

“既然如此,那麽我們就先走了。”慕容安朝著蒼穹皇帝說道。

“好不容易來宮中一趟,不如就先住在宮內?”蒼穹皇帝問道。

聽了此話,慕容安只是側頭看了一眼景殊臉上的表情,見她微微嘟起了嘴,滿臉不情願的樣子,輕輕笑了下,而後說道,“不必勞煩了。殊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,就姑且住在她的府邸之中吧。”

說罷,慕容安就帶著景殊往臺階下而去了。兩人手牽著手,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公主小姐的羨艷。而景殊只是覺得困了,剛剛晚宴到了後半段,她便已經受不住了。宮中的晚宴實在是太過冗長,扛不住,所以才讓慕容安牽著自己的。

只是,慕容安的臉上卻是洋溢起了一絲笑意。不過,他們二人卻是不知,那蒼穹皇帝自他們轉過身去,眼睛便一直盯著他們二人,眼神意味深長,不知在思考著些什麽。

然而,到了大殿門口,一陣冷風吹過,景殊卻是被這冷意給驚醒,全然沒了睡意,也將自己的手從慕容安的手中抽了出來。慕容安感受到手心的溫度驟然消失,一時間,心中也變得空落落的,他猛地停住了腳步,景殊卻是沒有反應過來,一頭撞上了慕容安的背,額頭傳來徹骨的疼痛。

“你幹嘛!”景殊被疼得眼淚直掉,揉著額頭忍不住罵道。

“方景殊,你幹什麽!”慕容安此時已經忍不住心頭的怒意了,他與景殊究竟是怎麽了,從何時開始變成了這樣,景殊到底在隱藏什麽。還有,今日她居然說出來“是方淑女的話也不錯”的話,將自己往別的女人身邊推,她又是如何想的。

“我怎麽了?是你自己猛地停下來的,我幹什麽了。”景殊現在也是一肚子委屈,兩人也沒發覺他們的爭吵就像是兩個孩子一般,毫無根據的。

“方景殊。”慕容安咬緊牙關,對眼前的女子又愛又恨,她讓自己宛若重生,又像是讓自己墜入地獄一般,難以存活。

景殊懶得再去搭理他,一陣冷風刮過,坦露在外的肌膚定是承受不住的。率先邁開了步子,往停下的轎攆方向而去了,慕容安只是楞楞的怔在原地,不知為何,景殊越是走一步,他的心就越是冷一分。

待景殊已經走到了轎攆附近,慕容安才緩緩轉身,往臺階下而去了。此時,大殿內也有人陸陸續續出來,不過因為天色已晚,也看的不真切,沒有註意到景殊與慕容安之間的異常。

轎攆都是同行的,待慕容安上了轎攆,擡轎人才同時起身,朝著宮門口的方向而去了。

路上,景殊一直在揉著自己的額頭,別說,還真是疼的緊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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